7月22日，智飞生物股价以20.35元/股收盘，处于历史低点区域，与昔日高点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或许，如今这般股价表现，才是其真正的“价值回归”。在Wind金融终端给出的公司一季报评分中，智飞生物仅得“20分”，在368家同行业公司里，排名第347位，妥妥的“吊车尾”。如此低的分数，实在是引人瞩目。
值得留意的是，智飞生物获此低分并不意外。当下，在巨大资金缺口的重压下，这家曾市值超3500亿元的“疫苗代理王”，正深陷生存危机的泥沼。
从Wind数据来看，截至2025年一季度，公司账上现金仅余30.69亿元，可短期债务却高达147亿元。同时，2024年公司经营性现金流由正转负，降至-44.14亿元，同比骤降149.6%。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江瀚向记者分析称：“从财务指标分析，智飞生物当前面临较高的存货减值风险和偿债风险。如果业绩持续恶化，可能会触发连锁反应，包括但不限于信用评级下调、融资成本上升等问题。”
智飞生物的业绩走势宛如坐跳楼机。2023年，公司营收还高达529.18亿元，净利润80.70亿元。可仅仅一年后，2024年营收便腰斩至260.70亿元，净利润更是暴跌74.99%，降至20.18亿元。进入2025年，形势愈发严峻，公司一季度亏损3.05亿元，创下上市15年来首次单季亏损。股价也从2021年5月的146.21元高点，一路狂泻至20.36元，市值蒸发近3000亿元。
自去年二季度起，这家凭借代理默沙东HPV疫苗，实现8年近117倍增长的企业，业绩出现明显下滑，HPV等核心产品销量大幅跳水。医疗战略咨询公司LatitudeHealth创始人赵衡对记者表示：“智飞的问题其实就是主力产品(HPV)市场饱和了，伴随其他疫苗产品销量和价格同步下滑，所以要翻身就需要找到其他大品种，GLP-1虽然也是大品种，但渠道是多元的，也没有像HPV早期那样的可及性差，所以短期可能还会面临持续的挑战。”
曾经，代理业务占比超90%的商业模式，堪称智飞生物的“摇钱树”。2017年成为默沙东中国独家代理后，公司营收从2016年的4.46亿元，一路飙升至2023年的529.2亿元。然而，2024年代理产品收入骤降52.46%，核心产品四价HPV疫苗批签发量暴跌95.49%。
智飞生物困境的核心，在于“买得多—卖不出—占用现金”的死循环。2023年末公司存货余额90亿元，到2024年末激增至222.18亿元，2025年一季度依旧维持在219亿元的高位。更致命的是，这些存货大多是HPV疫苗，保质期仅有36个月，而消化存货或许需要2年时间!以2025年一季度仅23.74亿元的营收来计算，智飞生物需超九个季度才能清空库存。并且，随着万泰生物国产九价HPV疫苗以499元/支的低价入市，价格还不到默沙东疫苗的40%，这些高价库存的减值风险急剧攀升。
面对代理业务的崩盘，智飞生物尝试多线突围。2023年10月，公司与GSK签约代理带状疱疹疫苗。但该产品面临长春高新子公司百克生物的激烈竞争，百克生物产品不仅价格更低，适用年龄还放宽至40岁及以上。
今年3月，智飞生物宣布拟增资控股重庆宸安生物，进军GLP-1减肥药和糖尿病药物领域，这一动作被市场视为向减肥药风口的仓促转型。宸安生物虽有利拉鲁肽注射液已处于申报上市阶段，司美格鲁肽注射液(降糖)、德谷胰岛素注射液也已完成Ⅲ期临床，但尚无商业化产品，且持续亏损。在GLP-1领域，国内仅针对肥胖适应症的管线就多达53条，智飞生物面临巨头的重重围剿。
在自主疫苗研发方面，智飞生物虽布局了26价肺炎球菌结合疫苗等产品，但该类产品营收同样大幅缩水。2023年公司自主产品收入同比骤降68.70%，从2022年的32.85亿元，大幅下滑至10.28亿元，占总收入比重不足2%。2024年，公司自主业务虽同比微增14.93%，达到11.82亿元，但依旧无法扭转乾坤，占公司营收仅4.53%。
江瀚认为，对于依赖单一产品、重代理轻研发的疫苗企业而言，重构核心竞争力的关键在于加强自主创新，优化产品结构，同时提高运营效率。投资者应重点关注企业的研发投入比例、新产品开发进度以及市场拓展策略等预警信号。
代理业务受挫，自有业务尚不成气候的智飞生物，企图通过发新债来缓解债务压力。7月14日，智飞生物临时股东大会通过了发行60亿元公司债的预案，公告称募集资金将用于科技创新投资、置换有息负债和补充流动资金。即便60亿元全用于偿债，资金缺口仍超50亿元。截至2025年一季度，公司账上现金仅剩30.69亿元，而短期债务高达147亿元。更严峻的是，2025年一季度公司财务费用已激增至6627万元，较2024年同期暴涨超10倍。随着债务规模扩大，利息负担将愈发沉重
综上所述，智飞生物正面临代理业务收缩、存货高企、自主研发能力不足及债务压力等多重挑战。公司能否摆脱当前困境，又该如何优化产品结构、提升自主创新能力、化解库存风险及缓解债务压力，我们将持续关注。
编辑有话说：智飞生物曾经凭借代理业务风光无限，如今却陷入如此困境，令人唏嘘。其现状也给众多企业敲响了警钟，过度依赖单一业务模式，在市场变化面前将极为脆弱。而对于投资者来说，在投资相关企业时，更需全面考量企业的业务结构、研发实力、财务状况等多方面因素，不能只看一时的辉煌。智飞生物后续的发展充满未知，希望它能找到破局之法，重新回到正轨，但这无疑将是一场艰难的突围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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