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智行，上高岗

文/罗伯特 黄泽云

当走出纳斯达克上市大厅，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彭军仿佛看到了2016年底那个孑然一身的自己迎面走来，说“You made it”。他点头笑了笑，在心里默默感谢了八年前的“他”，那时候的毅然决然成就了今时今日。

在感恩节前的一天，11月27日，总部位于广州南沙的中国自动驾驶公司小马智行正式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股票代码为“PONY”，成为真正意义上的Robotaxi第一股。小马智行本次IPO募资金额达到约4.52亿美元（约合人民币32.9亿元），成为今年以来美股自动驾驶领域最大规模的IPO，也将加速小马智行自动驾驶规模化的商业落地，同时标志着中国自动驾驶行业迎来历史性时刻。

小马智行联合创始人、CEO彭军对带领小马智行登陆纳斯达克感到自豪：“小马智行自2016年创立，到如今成为自动驾驶大规模商业化和量产的全球领导者，离不开每一位用户、合作伙伴、股东和员工的支持。八年间，小马智行带领行业穿越周期，为技术变革不懈突破，如今终于迎来商业化的关键拐点。自动驾驶曙光在前，我们以终为始，将为社会创建出更安全、高效、便捷的未来交通。”

智驾之路

从前的科幻场景，如今已经成为了现实。

只有方向盘在转，没有司机坐镇，车辆穿梭于繁华的马路上，自动拐弯、调头、识别红绿灯，安全并准确地接送乘客——这是小马智行的无人驾驶汽车在广州的日常运营场景。

从1958年国产第一辆东风牌小轿车问世，到如今无人驾驶汽车已正式投入运行，以电动化、智能化为特征的第三次汽车业革新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们身边。在第三次革新的战场中，智能化是变革的核心。其中，L4及以上的自动驾驶是智能汽车的终极目标。目前，小马智行作为目前中国营收规模最高的L4自动驾驶技术公司，正发挥着关键作用。

但是这条路并不好走。

小马智行于2018年在广州南沙推出中国首个Robotaxi服务，到实现无人驾驶商业化运营，小马智行花了5年时间。五年间，广州自动驾驶政策不断推进，车内无安全员的“无人驾驶”车辆也已逐步融入南沙居民的日常生活。众所周知，自动驾驶要解决的最大的核心问题肯定是安全，这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要怎么样让用户相信，自动驾驶是安全的？

彭军说，信任的建立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在这方面我们分了好几步。一开始，我们的自动驾驶车辆会配备安全员，就是为了给用户更多的信心；后来，安全员被从主驾挪到副驾；到现在，我们已经开始去掉安全员。”

另一方面，对于科技公司来说，要通过数据说话。人们经常说老司机开车放心，那对于自动驾驶，什么是老司机？“我们会看刹车是不是更少、转弯是否丝滑平稳，在所有这些技术产品方面设了一套完备的可量化指标，”彭军表示，然后拿着这把尺子去“丈量”所有的数据，来评判这个“虚拟司机”。

数据显示，截至目前，小马智行全球自动驾驶路测里程已累积近4000万公里，其中包括近400万公里无人化里程。 通过大量的路测数据及AI大模型反复训练，目前，“虚拟司机”安全性已经达到了人类司机的10倍以上，可应对各种兼具高难度和高商业价值的场景。此外，在自动驾驶卡车方面，小马智行正运营着190多辆自动驾驶卡车车队，包括自营和与中国最大的货运物流公司中国外运合作运营的车辆。这支车队已累计自动驾驶里程约500万公里。在其商业运营过程中，累计运输超7.67亿吨公里。同时，小马智行还与三一集团合作共同开发L4级自动驾驶卡车。

一遍又一遍不断测试所产生的可靠数据也带来了用户的信任。招股书显示，截至2024年6月30日，“小马智行（PonyPilot）”App注册用户数超22万，每辆全无人Robotaxi日均订单量超15单，目前Robotaxi已累积超3350万公里自动驾驶路测里程。

用户的持续增长和技术的持续输出，也给小马智行带来了“钞能力”，形成了正向循环。最新招股书显示，小马智行2022年、2023年营收分别为6839万美元，7190万美元，2024年前三季度营收3951万美元，近三年总营收超1.79亿美元（约13亿元人民币），是目前国内营收规模最高的L4自动驾驶公司。

具体营收分为三块，分别是自动驾驶出行服务收入、自动驾驶货运服务收入、技术授权与应用服务收入。招股书显示，2024年前三季度，自动驾驶出行服务收入为470万美元，同比大幅增长422.2%；自动驾驶货运服务今年前三季度收入为2740万美元，同比增长56.5%；技术授权与应用服务收入方面，小马智行今年前三季度收入为740万美元，同比增长155.2%。

无止之境

彭军说过，上市只是小马智行发展过程中水到渠成的一环。但作为一家公司来讲，成功登陆纳斯达克上市确实可以是一座醒目的里程碑，也证明了一家公司在全球资本市场受到认可。但是，上市之后呢？

一个人在沙漠中爬坡，如果前面有人，就可以跟着前者的脚印，会省力好走很多；但是如果前面没有人，面对的一切都是未知数，茫茫一片望不到边，也许前方是旭日暖阳，但更多的可能是暴风骤雨。作为行业领导者，小马智行，面对的将是一片无止之境。是对自动驾驶技术的继续探索的无止之境，也是将迎接一切不确定性的无止之境。

另外，小马智行还要面对的是一个商业化的问题。“烧钱”一直是这个行业经常被诟病的一个“槽点”。包括丰田汽车、一汽集团、红杉中国、五源资本、IDG资本、招商局资本等参与小马智行IPO前7轮融资，总金额超13亿美元。其中，丰田是其持股比例最高的战略投资人，红杉是最早和持股比例最高的财务投资人。

但是，对于一个新兴的尖端前沿技术来讲，必须要有持续不断地投入才能有成果产生。就像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想要出仙丹，也要不断地加柴火，才能把火烧的越来越旺。所以，如何实现“自我造血”来赚钱是自动驾驶需要解决的通病。

今年8月在美国，搜索巨头谷歌母公司Alphabet旗下的Robotaxi公司Waymo One无人驾驶出租车在旧金山市总共完成了27.35万次由乘客付费的商业订单，平均每天接单约8823次。而旧金山都会圈交通管理局的数据显示，该市传统出租车的平均每日接单量在今年8月约为5784单，到了今年10月更是下滑到5344单。这意味着，在加州重点开展自动驾驶上路测试的旧金山市，无人驾驶出租车的日均订单量已经超过传统出租车，标志着一个历史性节点的诞生。美国市场的案例可以给中国市场带来一些参考价值。

目前，小马智行是中国首个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四大一线城市均取得无人驾驶出行服务许可的自动驾驶公司，已在全国投放了250多辆Robotaxi车辆，在北京、广州和深圳已经开始Robotaxi全无人商业收费。2024年上半年，每辆全无人Robotaxi日均订单量超15单，成为Robotaxi大规模商业化的关键里程碑。2024年前三季度，该板块业务收入为470万美元，同比增长422.2%，预计Robotaxi业务在2025年实现单车运营毛利由负转正。需要指出的是，小马智行营收连年增长，2024年上半年的营收规模同比增长101.2%。与此同时，其净亏损则在明显收窄。这无疑是其Robotaxi业务跨入商业化落地的有力证明。

而需要肯定的是，未来的不确定中存在着最大的一个确定性——随着AI技术的更新迭代，无人驾驶是大势所趋。

根据第三方机构Frost&Sullivan的预测，Robotaxi将在2025年左右实现规模化量产，并在未来全球客运市场中获得相当大的市场份额。中国将成为最大的Robotaxi服务市场，市场规模预计在2030年将达到390亿美元，约占全球Robotaxi服务市场份额的一半以上。同时小马智行也面向国际市场，在欧洲、亚洲、中东等地签署合作协议，让中国自动驾驶出行服务走向全球。而此次IPO获得的融资，小马智行也将进一步用于推动自动驾驶出行服务和货运服务的大规模商业化和市场拓展。

诚然，未来已来，既然已经站上了高岗，在收获无限风光的同时，也不免会有高处不胜寒的孤寂感。而外界更关心的是，小马智行又将会如何迎接接下来的挑战和机遇呢？

或许正如小马智行联合创始人、CTO楼天城所说的那样：“纳斯达克上市只是无人驾驶技术改变世界的开始，我们的征途远未结束。无人驾驶的突破之路如同攀登珠峰，而我们选择了坚守、耐心和长期主义，从而实现超越人类司机的技术质变。今天起，小马智行的信念将会在全世界生根发芽——AI不仅能提供更安全、高效的服务，更能带来前所未有的体验，彻底颠覆人类对驾驶的认知。”